上世纪30年代初,“九一八事变”爆发,东北大地瞬间燃起抗日烽火,东北抗日联军奋起反抗,在白山黑水间与日伪展开了激烈的游击斗争。辽东半岛和渤海湾因其关键的战略位置,成为了双方交锋的重要区域。1934 - 1935 年,抗联在长白山周边山区建立起游击据点,通过破坏日伪的交通、通信设施,袭扰并消灭鬼子汉奸,有力地打击了日伪的统治。
1934年初冬,大连旅顺不冻港海风呼啸。抗联特遣射手赵铁柱趴在离港口三里地的一幢俄式洋楼屋顶。他身形壮实,脸庞坚毅,常年的山林生活让他的皮肤变得黝黑。他身着破旧棉袄,帽檐压得很低,紧紧盯着楼下港口通往市区的马路,手中握着裹着破军布的莫辛纳甘步枪。
赵铁柱掏出冻硬的窝头,就着冷风慢慢咀嚼。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,他看了一眼怀表,刚过下午3点。根据获悉的情报,叛徒陈福生将在特高课特务的护送下,从营口乘船预计当日下午抵达大连港。赵铁柱觉得码头和必经路口很可能设有陷阱,丝毫不敢大意。
展开剩余82%等待之际,赵铁柱不禁回忆起往事。他本是长白山的猎户,自幼跟随父亲在山林中穿梭,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。那年深秋,关东军的一支侦查分队发现了一名假扮商人的抗联干部,一路追到了大铁山山脚下的二道沟,却在此失去了踪迹。赵铁柱的家就在二道沟旁,他的父母刚刚将那名抗联干部藏好,就被闯进家中的日本鬼子抓住,双双吊在房梁上严刑逼供。两位老人宁死不屈,坚决不出卖抗联同志,最后被气急败坏的鬼子烧死在草房里。赵铁柱打猎回来,看到家破人亡的惨状,悲愤交加。他将父母藏在山洞中躲避的抗联干部,通过另一条进山秘道送走。随后,凭借对山林的熟悉,他在这支日军小分队的返程路上设下了致命陷阱:在狭窄的山路上挖深坑,上面覆盖树枝,坑底竖起削尖的木桩。日军小分队果然纷纷中招,赵铁柱将他们逐一歼灭。之后,他带着缴获的武器投奔了抗联,其中就有那支莫辛纳甘狙击步枪。
在抗联队伍里,赵铁柱与战友们并肩作战。凭借出色的射击天赋和丰富的山林生存技能,再加上将破旧猎枪换成了新式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,他很快成为了抗联中的顶尖射手。
此次赵铁柱要对付的陈福生,正是赵铁柱父母舍命相救的那个抗联干部。陈福生原本是辽东半岛抗联游击队的后勤采购员,却因贪念挪用部队钱款,还包养了一名伪满警察的外室。事情败露后,他害怕受到惩罚,连夜逃出山林营寨,投靠了营口伪警察署特高课的警视松本,沦为了遭人唾弃的叛徒。
出发前,赵铁柱面色阴沉地对队长说:“为了救陈福生,我爹娘搭上了性命,他却为了私利背叛,绝不能轻饶了他!”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,严肃地说道:“严惩叛徒刻不容缓,但这次情报来得有些蹊跷,不得不防敌人使诈。要是发现叛徒被敌做诱饵,就趁机干掉他,然后迅速撤回老铁山林,他们追不上你。别忘了联络暗号,我们等你胜利归来!”顿了顿,队长又补充道:“老铁山的新雪刚化,山路滑,记得沿着溪流走,这样更安全。”队长身材高大,沉稳可靠,眼神坚定,久经沙场,是抗联的主心骨之一。
赵铁柱连续两天扮作苦力在港口扛大包挣工钱,趁机对码头及周围建筑进行实地查看,最终选定了远离码头的原俄国商人公馆,如今被日军征用为宪兵队宿舍的洋楼作为狙击点。给莫辛纳甘狙击步枪装上光学瞄准镜后,有效射程可达600-800米,在此埋伏,足以远距离射杀必经此地的目标人物。这天中午,趁着宪兵队都集中在餐厅吃饭,赵铁柱用飞爪和绳索,悄悄爬到了洋楼楼顶,伏身在之前搭建好的掩体下等待时机。他再次确认,这座洋楼周围仓库林立,道路狭窄杂乱,既便于隐匿,又能保证安全撤离,这才放下心来。
下午三点半,赵铁柱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,发现码头出入口的便衣明显增多。不一会儿,一艘小火轮缓缓驶来,但并没有立刻靠上码头趸船。只见船上,一个黑衣人押着满脸恐惧的陈福生在甲板上露面,二人在跳板前逗留。港口寒风凛冽,天空阴霾灰暗。身形瘦长的陈福生缩着脖子,眼神闪躲,往日的神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小火轮的驾驶舱内,按照计划“守株待兔”的松本,正端着望远镜隔着玻璃扫视着码头。他身材矮胖,眼神阴鸷。然而,过了许久,预期的情况并未出现,松本开始怀疑抗联并不知道陈福生被转移到了这里。
半个小时过去了,松本和便衣们渐渐沉不住气了,于是下令船靠岸。随着旅客陆续下船,他们依旧没有看到码头上有疑似抗联的人员出现。松本深感守株待兔无望,决定转场,并亲自出马实施“引蛇出洞”的第二套计划。而此时的陈福生,既庆幸没有遇到抗联,又担心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后被抛弃。
松本亲自拽着陈福生下了船,钻进一辆黑色轿车离开码头,一路上拉开车两边的窗帘缓缓行驶。远处,居高临下的赵铁柱看到目标正在接近,便调匀呼吸,继续等待最佳的狙击时机。在必经的前方路口,新增了一处日军岗哨,任何车辆经过都必须停车检查。赵铁柱推测,这很可能还是松本设下的圈套,照此推断,岗哨及其附近或许埋伏着枪手。
黑色轿车在离岗哨 5 米处停了下来。赵铁柱透过狙击枪的瞄准镜,在有效射程范围内,清楚地看到轿车后座上陈福生和松本并肩而坐。瞄准镜里陈福生的脸,与父母被烧死的画面重叠在一起,赵铁柱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收紧。司机停车后摇下车窗拿证件,松本一边向外张望,一边用手枪抵住陈福生的后背,逼他摇下车窗,探出头佯装透气。
赵铁柱深吸一口气,稳住枪口,全神贯注。周围仓库传来嘈杂的声音,街道上的行人都被日军驱散,气氛紧张压抑。赵铁柱屏气凝神,扣动扳机,子弹呼啸而出,“嗖”的一声,精准地击中了陈福生的咽喉。陈福生喉部中枪,鲜血喷涌而出,身体猛地向后倒去,双手本能地捂住脖子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,眼睛瞪得老大,满是惊恐。松本见状,忙不迭地推门就要下车。赵铁柱迅速拉动枪栓,调整枪口后再次扣动扳机。这一枪,带着赵铁柱的愤怒与仇恨,直朝松本射去。子弹击中了松本的后脖颈,顿时污血飞溅,松本来不及惨叫便歪向一侧,手枪从手中滑落。此时,岗哨前的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当场,短暂惊愕后,才回过神来,开始四处张望,寻找枪手。
说时迟那时快,打出第二枪后,赵铁柱迅速拆卸步枪,将步枪托、零件和拾起的两枚子弹壳统统藏进事先挖好的墙洞,用砖头堵上并抹上泥灰,做好记号,以备日后执行新任务时取用。他后退一步,最后看了一眼藏枪的墙洞,发现与砖墙已然浑然一体,便顺着阁楼排水管滑到夹道,脱下伪装服,闪身混入因枪声惊慌逃散的人群之中,头也不回地朝城郊走去。
远处警笛声大作,日伪军开始封锁街道。赵铁柱拐进堆满渔网的小巷,顺着渔网堆后的斜坡滑下,借着夜色的掩护钻进芦苇荡,七拐八弯,渐渐将警笛声甩在了身后。
月光从云层中漏下,照亮了城郊的土路。此时的赵铁柱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,但依然警惕地环顾着四周。他的步履愈发踏实,想到今夜就能回到老铁山林向队长报告任务完成,叛徒陈福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,脚步也变得轻松了许多。
天色渐暗。就在他快要接近老铁山林时,恍惚间看到林中有人影晃动,又听到树叶被踩的“沙沙”声。赵铁柱一个激灵,紧握双拳,侧身藏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头张望。再听,那树叶“沙沙”声也停了——赵铁柱心里明白,对方一定也发现了他。人不动我不动,双方僵持了一会儿,赵铁柱突然听到人影方向传来一声斑鸠“咕咕”的鸣叫声,他也回了一声;接着,又传来两声“咕咕”。斑鸠的鸣叫声让赵铁柱喜出望外,他知道这是队长带人来接应他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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